隨雨

覃湘晴 老師

(本文獲刊於2015.03.23人間福報第15版)

        昨夜零星聽到了雨聲，以為只是微微細雨，隔著氣密窗，雨聲已不再真實。冬夜，臥房裡伴著暖爐，夏日開著冷氣，生活在都市叢林的我們，和大自然唯一的連結似乎盡失。

        凌晨時分，得空去後陽台晾衣服，刺鼻的寒意頓時無來由地襲擊，一時之間，難以招架，抽了幾下鼻子，但隨即感到竊喜，縱使室外低寒，可身體的感覺竟如此真實，不像在暖房裡，對室外陰晴一無所知，衣服晾著晾著已近尾聲，我竟有些不忍離去，雖然明日還要早起，理當快步回房就寢，可就在那絲絲細雨裡，伴著幽幽桂花香，鋼筋水泥的大樓，竟憑添幾許令人流連忘返的清新；濃郁的花香隨著清風一陣又一陣的擺盪，往我的鼻腔一陣又一陣的衝撞，似乎花香的如此天經地義、芬芳的本該如斯。

        雨勢時大時小，花香時遠時近，我的心在雨聲的輕盈裡，慢慢抓取到平和與澄明；大自然的因時依序，總是展現著祂無所匹敵的智慧與深蘊的哲理。祂就像一條幽遠的河流，雨聲不語，卻一點一滴地浸潤焦涸枯燥的心泥，慢慢的，慢慢的，沖積成一片喜樂的平原，讓我的人生在隱晦幽暗處也能看到絲絲晨光。